卢斯的声音依旧嘶哑,却透着一种莫名的平淡,“我只是不需要留在这里。”
“所以,咳……在这之前解决你们就好。”他喘着气道,“就这样吧,既然你们已经得知了真相,不是你们,也会有其他人,别的也出现了……”
他语焉不详地说到后面,目光渐渐开始涣散,但最诡异的是,他破风箱似的胸腔内就像是响起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正在随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说着同样的话。
“如果你能离开……”
那个与原先不同的、分不出男女的嗓音越发响亮,盖过了他的本音。
“来、找、我……”
最后一个“我”字出口的瞬间,卢斯壮硕的身体就如同遭了电击一样剧烈地痉挛起来。他双拳紧握,肩膀和双腿不断抽搐着,眼球不断上翻,直到真的只剩下完全的白色。
他面如死灰,额角绷出青筋,神情扭曲得俨然像是一个即将入土的将死之人再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不出一两分钟,那抽搐的幅度就弱了下去。不顾疼痛攥紧的手指松脱地耷拉在地面,男人眼皮半搭着,头颅也软软垂落。
就这么短短的功夫,他身体上的活气仿佛就这样呼啸而去,留下一具了无生气到让人怀疑是否已经去世许久的尸体。
祝槐走近一看,卢斯脸色青白,不见任何一丝生命体征,应该是当真气绝了。
“死了。”她说,才放下手里的枪,“怎么样?”
祝槐此刻都觉得是在睁眼说废话,然而有人还偏偏在这种时候更能逞强——就算伤口还被刀锋堵着,鲜血早就顺着血槽不住淌下。这军刺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放血,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过多。
“……还好。”塞缪尔硬是扶着墙壁撑稳了身体,他已经有些头晕,连带说话也开始断续,“他说去见……?”
但泄了一口气就不是那么容易再强行聚得起来的,敌人的隐患消失了,重伤的疲惫就顿时涌上来。他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地歪斜,最后只得单膝跪靠在墙边,试图积蓄一些在不知不觉中流失的力气。
“别管这个了。”祝槐说,“送分题,等回到地面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