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道路的不断深入,枝条变得稀疏,石块居然渐渐规整起来,平整得仿佛是被刻意打磨过似的。在场的人都见惯了离奇之事,见状马上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他们来到的地方肯定受到了某种特异的神话存在的影响,哪怕是真经过谁手的处理,对方肯定也并非人类。
特别是更远的前方,像个斜三角一样将更广阔的空间呈现在他们眼前。而当打头的卢斯不经意地把手电筒转向了数米之外的岩壁,三人一时都被所见之景震慑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上帝啊……”
卢斯喃喃道。
电筒那在黑暗之中显得无比惨白的光亮映在石头上,照亮刻在上面的、深浅不一的粗糙笔触。雕刻者应当是用某种颇为简陋的工具强行留下了痕迹,并且不止是这一处。
既然已经发现了地底深处的标记,特工自然而然地将灯光朝着笔锋延伸的更里侧照过去,果然看到更多的刻痕。
——是壁画。
从那模糊的侵蚀感来看,怎么也称得上一句“年代久远”了。一幅幅大大小小、高低错落的石刻壁画被描绘在无人可及的岩洞里,时至今日才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谁留下了这些……?”
塞缪尔沉默数秒,自言自语似的道。
祝槐没有应和他们,她接过卢斯手里的强光电筒,退后几步,让它的范围足以覆盖到壁画的一小角,几番打量下终于看出来那灵魂雕工究竟刻出了个什么。
一群披着黑袍的火柴棍小人跪伏在地,虔心叩拜着眼前的……黑雾?
也许姑且可以用“黑雾”形容,更准确地说,原本就模糊不清的形象被大片斜着的划痕给盖住了。只露出伸出到祭坛之外的亵渎触肢与不规则的圆形球体,根据那些球体中央的“瞳孔”——它们应该是奇形怪状的眼睛。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画的是什么。
卢斯皱眉,“那群邪|教徒?”
“……大概不止,”祝槐说,“还有呢。”
空白只存在于与刻痕相距几寸内的地方,紧挨着就是第二幅壁画——这次的小人身上没有那些代表黑袍的轮廓,而是挥着胳膊四散奔逃,追着他们的是几团巨大的肉块。
肉块头顶生长着的鞭状触手已经卷起了几个小人、将他们拦腰折断,身上的巨口也咬着残肢,支撑它身体的是粗短如树干的羊蹄子,俨然是在为祸一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