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剧烈的响动吸引了客厅所有人的视线。
人类在第一时间的本能反应是无法骗人的——哪怕在场除了他们四个以外的人并不了解其中因果, 这情不自禁落下的泪水和那过于相似的样貌都足以猜到个大概。
祝槐斟酌着叫了对方在模组里的名字,“贝蒂……”
“——没事。”出乎意料地,路婉婉先打断了她, 她的声音在发抖、染了碘伏的指尖硬生生攥到发白,但还是尽量平稳地继续道, “我——我早就预想过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了。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 这么……”
她到底是说不下去了,然而其他人在心里都完全能补得上她未完的话——这么的残忍。
维尔莱特已经扑到电脑跟前, 接过祝槐松开的鼠标下拉页面,让那过于惊骇的一幕消失在屏幕上方,又去看底下的文字资料。
但不管再怎样确认, 这骇人听闻的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
……人体实验。
“那个女孩也是外来的?”受害者家属就在旁边,维尔莱特只能含糊其辞道, “为什么非要大费周折地用外乡人……”
“因为外来人口失踪不会在当地引起太大的麻烦。”卢斯说, “但这又是怎样的巧合。”
妹妹作为实验品被牺牲, 姐姐在一年多后也被盯上, 成了另一批未遂的实验品。
祝槐很清楚,这不是巧合。
引发骚动遭到镇民厌恶的混混们,被当成累赘丢下、身体不好的女孩, 还有他们一到镇上就莫名其妙飘来的恶意目光……
一切都一环套一环串得起来。
玩家是连接两个世界之间的锚点, 换而言之,其实也可以成为邪神降临时的容器和凭依体。蜂巢在路宁宁身上发现了这种体质, 于是蠢蠢欲动地想要再抓一批来研究。
“我……”路婉婉重新开了口。
“再让我看一遍录像吧。”她疲惫地说, 坐在罗曼帮忙搬来的椅子上, “放心, 我情绪不会崩溃的。”
祝槐和维尔莱特对视一眼, 后者妥协地叹了口气, 点开了播放键。
画面重新回到昏暗的地底洞穴,周围分不清是根须还是枝条的东西充当了光源,照亮中间那一小块树干。
树皮凸出的部分勾勒出人类上半身的轮廓,她无疑不可能再通过口鼻呼吸,只是那起伏弧度呈现了一点生命体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