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祝槐问。
“我们前头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回答她的是希克曼,他再笑不出来,皱着眉头紧抿起嘴角,神情紧张道,“虽然那时候没来得及进去,但是也……”
众人心里都补得上他的后半句话。
——但是也不该是这样。
塞缪尔下意识地看了看祝槐,后者只挑了下眉。
“保持在一起行动,”于是他说,“谁也别掉队,尽可能地抱团。”
世界树的特工处理类似情况怎么说都是经验丰富了——尽管最正确的选择实际上是从一开始就不要进入这种可疑的雾气。虽然在场其他人并不知道这层身份,听在耳中竟也有一点奇特的信服感,胆子最小的本尼吞咽着唾沫,小心翼翼地迈开了有点发软的小腿。
一进入那片范围覆盖了整个拍卖厅的奶白浓雾,先感到的就是弥散进口鼻的湿润感。
这些水汽透着些许阴冷,除此以外倒没有其他奇怪之处。他们踏下最初的几节台阶,始终留意着任何可能会从白雾之后传来的声音。
光束无法穿过雾气,一行人只能靠自己的双腿一点点扩大已知的安全范围。他们穿行在座位之间的空档间,然而稍一偏头,终于出现在视野中的是出乎意料的景象。
这里应当从来没有经历过火灾,至少弥漫着这种浓雾的地方没有残留大火过后的高温。面前这些座椅却焦黑一片,俨然是被焚烧才会有的痕迹,有的更是干脆只剩下了骨架,上面还有塑料融化后那疙里疙瘩的盘结感。
“这些……”
话一出口,祝槐忽然发觉周围静得要命。
她可以肯定自己完全没有和其他人走散——甚至位置是在中间。上一秒还能听到本尼·曼森的牙齿在打战,此时此刻身处在雾中的就只有她一人。
目光逡巡过一圈,她不再前进,转身就往来时的那扇门走去。
浓雾固然会干扰人的判断,祝槐的方向感还勉强算差强人意,伸手碰到坚硬的墙壁时她就知道自己找对了。接下来只要沿着继续往一侧摸索,离走出拍卖厅的大门也并不远。
不过……
祝槐收回手,揉搓了一下指腹,沾到的墙纸墙皮脆弱到直接化成焦糊的黑色粉末。
这边也像是被烧过,而当她低头看向墙体下方,世界倏地更加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