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过地上的昆虫尸体,又有些嫌碍事地将它往旁边踢了踢——它的死因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被弹孔洞穿的两只复眼已经干瘪了下去,流出了一点粘稠又恶心的体|液。
他们才是第一晚入住,东西都没来得及拿出来多少,两个来办案的警察更是如此。
要带的就一个小行李箱,重点反而在别的地方。
瑞安看着桌旁的那滩水渍,刚才的一番战斗自然也祸及了家具。桌上的玻璃瓶直接滚落摔碎了,洒了满地的水。
本来插在里面的那枝玫瑰花同样遭了殃,茎已经彻底折断了,花叶也有一大半都凌乱地散落在地上,其中不乏被碾过践踏了的。
他只得捡起一片还完好的花瓣,掏出用作案件记录的手册时,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紧关着的房门。
……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他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地将那片还沾着点水的花瓣夹进了纸页间,觉得这可能是出于感谢刚才那通让他免于梦中遇袭的未接来电。
收好手册,他就没事人似的往外走去,结果刚一出门,扭头就瞧见当时随手送花的人正靠在墙边。
瑞安:“……!”
祝槐:“?”
“……咳、咳咳,”他直接被自己呛了下,确信对方没有从他脸上看出刚才所作所为的端倪后才敢开口,“那我现在——”
他这才发现行李箱也已经在墙边了。
到嘴边的话就变了:“……等等,你已经拿出来了?”
“我是伤了一条胳膊又不是两条,这点小事还是举手之劳的好不好。”祝槐叹气,“不过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嗯……助手先生?”
瑞安一怔,还不等对这个称呼作出什么反应,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
“现在去车上?”吴克第一个问,“用不用跟酒店那边打招呼或者退房啊?”
“烂摊子就交给佩特利诺家去收拾吧。”
祝槐干脆道:“反正是他们自己管不好警局,咱们走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