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眼里的迷茫在认出她后短暂地退去了些,神情间的攻击性也不比之前,但仍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他环视了这怎么看都有些脏乱差的屋子一圈,看到祝槐,看到南风,也看到了他不认识的陌生面孔——杰弗里耸了耸肩,这才问道:“我在哪里?”
“居民区啊。”祝槐说,“记得你昏过去之前在哪儿吗?”
“……”
刀疤的表情在听到她这句话后就有点陷入了不似作伪的空白,他显然是在试图回忆,但挣扎了十几秒,还是哑着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南风:“那你还记得什么啊?”
他这话问得多少有点没分寸,被刀疤看了一眼后才后知后觉地一缩脖子,好在后者也没计较这个,或者可能是头疼得让他计较不了——刀疤扶着脑袋皱眉,“……我在广场上,准备离开宴会,然后就……”
他重重“啧”了声,再怎么努力也想不起之后的事——他游离在人群之外,向阴影笼罩下的街道另一头走去,可再往后发生的一切就像笼罩在团团迷雾之中,无论如何都拨不开道不明,强行试图拓开的后果就是换来越发变本加厉的剧痛,几乎要疼得他抬不起头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祝槐说,“换个方向吧,你当时离开准备去哪里?”
她问:“墓园吗?”
刀疤猛地抬头看向了她。
这已经是两人的第二次对视了,祝槐依然没有什么闪躲的意思,歪歪头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个守墓人说的话很可疑吧?”她道,“现在看来很奇怪的地方……海登家算一个,墓地算一个,汤尼的死亡现场又被警方保护着肯定去不了,你闻闻你身上,这不是很好猜嘛。”
她表面上一通分析有理有据,然而屋子里除了刀疤以外的都知道这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刀疤闻闻自己,果然也被恶心到了。
“我猜你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祝槐说,“其实你是被我们从两只怪物手里给救下来的。”
她一本正经地忽悠道:“不过我们当时也没敢靠太近,只好先把那俩怪物赶走再来搬你了。”
“啊、是啊,”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她待久了,南风张口就来的本事也显著提升,“幸亏是路边有两块石头……咳咳,放心,应该大概也许没有砸到你。”
正所谓最好的谎言就是真假掺半,而南风此刻已经悟了第二迷惑人的就是用表面上的去覆盖你实际想遮掩的。
他满脸“啊我肯定打中了但是打死也不能认”的心虚,引得刀疤狐疑地对着自己身上看了又看,看到那几处淤青时当真了然地斜了这小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