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你啊。”
软糯糯带着哭腔的童音拂过耳畔, 薛成璧薄唇微颤,凤眸怔然。
他心间被灼烧殆尽的荒野仿佛瞬间复苏,小小的嫩绿破开灰烬, 抽枝发芽。
怔忡半晌, 他释然一笑,道:“抱歉。”
抱歉误会了你。
薛成璧性情偏执冷傲, 即便酷刑之下也不肯道一声歉, 这声对周瑭的“抱歉”却发自真心, 是他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道歉。
周瑭眼眶里的泪水一滞, 满脸迷茫。
薛成璧垂眸道:“方才我以为, 你会相信薛环,不信我。”
“坏表兄满口胡言乱语,我怎么会相信他呢?”周瑭疑惑地吸了一下鼻子,“……还是说,哥哥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骗了我, 才会心虚?”
薛成璧顿了顿,道:“你若想问,我可以告诉你。”
周瑭问:“哥哥真的打折了他的肋骨吗?”
“嗯。不仅是三根肋骨,还有膝盖, 脚踝。内脏轻度受损,但不致命。”薛成璧如实以告,“其他人伤势比他轻, 只是失去意识而已。”
说罢, 他有些紧张地捏紧了刀柄。
这些对一个天真温柔的孩子来说,是太残忍了些。
周瑭泪水涟涟地望着他, 然后“哼”了一声。
“哥哥就是人好。要是我, 肯定把他们都揍成猪头。”
薛成璧呆了呆, 嗤地一笑。
他怀疑孩子根本不懂骨折比猪头脸要严重得多,但他并不想解释。
“问都问好了。”周瑭执着地伸手,“我要看哥哥手臂上的伤。”
“不问其他的?”薛成璧轻声道,“比如说……我手臂上的伤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