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在忧心另一件事:“放出来便罢了,可这里人那么多,万一……”
“这也是无奈之举。”莲心有些尴尬,“二公子那病,清平院里没有下人,邹姨娘又足不出户,也就二公子一个能来领月银了。”
她还知道些别的家宅阴私。
二夫人笃定那疯子此番必死,本来连白事都暗地里准备好了,就等着大哭一场演完母慈子孝,赶在二爷回府之前,速速把尸体送走了事。
没成想,那疯子竟然没死,身子骨竟比头两天更好了,还能稳稳当当地走过来领份例。
命硬得像中了邪。
只要有他在,内务库的空气都仿佛笼罩着阴云。
薛成璧走到哪里,哪里的人便忙不迭避开。
所有家仆都畏惧他、厌弃他,却又不敢出声刺激他发疯,于是只能用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眼睛,暗中瞪着他。
晦气。煞星。疯子。
他们的眼睛在无声地咒骂。
滚出侯府。
薛成璧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所有饱含咒骂的目光视而不见。
孤零零的一个人。
“二表——”
周瑭刚出声,便被郑嬷嬷慌忙地捂住了嘴。
薛成璧淡淡瞥了他一眼,也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连脚步都未有丝毫停顿,好似完全不认识他,好似他也只是模糊面孔中的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