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 展示了两个他不敢置信的事实。
一是儿子顶撞他。
二是他妻子居然跟他提离婚。
分居前当了这么多年枕边人,江别山很清楚妻子的性格,就是个优雅的老派女人, 母子俩如出一辙的要面子,哪怕输光里子,也得面上一派优雅淡然。所以他才敢明目张胆地玩女人,就是仗着她不想离婚,要体面。
这么多年忍过来了,现在病得要死,反倒想离婚了?
惊愕过后,江别山很笃定地说:“你跟你妈说了什么?”
肯定是儿子撺掇的。
想到这一点, 江别山的五官放松下来。
儿子向来跟他不亲,只一条心向着他妈,江别山也不大喜欢他——养个孝子做高高在上的严父是很爽, 但当儿子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坨废物,那体验就不美妙了。何况他根本不渴望做父亲, 一个的优秀儿子就跟他的名牌手表和豪车一样, 是成功男士的标配。
十月怀胎与他无关。
没喂过一天奶,没换过一次尿不湿,他就像一个走关系获得职位的富二代空降,领着“父亲”的职衔,却没上过一天工, 自然不会有相关工作经验,更不存在归属感。
“大人的事你别瞎掺和, 你妈辛苦了一辈子, 要珍惜最后的时光, 你把她辛苦维护的一头家拆散, 是图什么呢?”
江殊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办公室的灯光勾勒出他更加深邃立体的轮廓,他蓦地低下头,暗的那面隐没在影里,更漂亮得像一张面具。
生父倒打一耙,想用母亲来拿捏他的话,让他心生杀意。
……
“司机叔叔,麻烦再开快一点啦。”
穿着薄荷绿蕾丝小洋装的稚稚双手扒着驾驶座的椅背,奶声奶气地央求。
要是开慢了,就赶不上爸爸痛揍爷爷的威武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