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一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心理压力着实不小。
其实她知道洪雪华为什么这么恨这个女儿,即便这恨更像是一种迁怒。
当年原身的父亲因为被陷害侵占单位财产,一度精神错乱,洪雪华连班都不上了,在家陪丈夫度过这次危机。
但那天学校突然有事让洪雪华回去一趟,洪雪华无法,只能让原身和老师请半天假,回来替她看着丈夫。
原身回来了,寸步不离地守着父亲,几乎连眼睛都不敢眨。
直到天色黄昏,洪雪华还没回来,原身见父亲状态还不错,甚至还跟她说笑,于是放下心,去厨房做饭。
就几分钟的功夫,原身再回房间的时候,父亲却不见了,她找遍房子的每一寸角落,都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她慌得连电话都拿不住,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才把电话拨出去,哭着把父亲不见了的消息告诉洪雪华。
洪雪华回来了,但她看到的却是丈夫从顶楼迈出最后一步,然后彻底消失在眼前。
洪雪华疯了,她只记得这一切都怪原身,是她害死了她的父亲。
每次发病,她都把原身视作仇人,常常把原身打得满身青紫,有时候脸上的巴掌印和伤痕太明显,原身连学都不去上了,关上房门任洪雪华在外面疯狂地辱骂,只是从满心自责到麻木不仁,最后终于无法忍受这个家,逃了出去。
林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家庭发生的悲剧,但人只能向前看。尤其是林冬,他才十九岁,将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能被过去拖住前进的步伐。
她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但亲眼见到这一幕以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既然占了这具壳,即便不能把他们当作真正的亲人看待,也要尽自己的能力做点什么,让一切看起来好一点,再好一点。
正怔愣间,林冬已经出来了,脚步沉重得仿佛不堪重负。
林夏轻叹一口气,“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林冬低着头,跟她来到附近一个咖啡厅,进了包厢。
两人面对面坐着,林夏先开口,“她还是不能原谅我。”
林冬动了动嘴,他想起来了,想起当年林夏为什么会离开这个家,就因为这个,他突然无法找到理由去指责她,虽然他依旧怨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