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光又给了两个人一个机会,深渊边默立的老人开始思考,曾经那个狠狠坠落的人,是不是还能被自己拉住手?
当年他害怕了,他怕自己不够坚定,抓不住他,反被他一把拽进去......但是现在呢?
即便活了百岁,有些事情,邓布利多依然想不明白。
但是有一句格林德沃说的对————他们都老了。
邓布利多眼角有些许的松动,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本人回复对方的任何一句话。
格林德沃显然并不在意,他抽回轻抚盆栽的手,转身走到了邓布利多面前,再次蹲下,仿若手捧玫瑰和钻戒的虔诚新郎,满目的真实的柔情和温柔。
“其实我曾暗自发誓,只要你肯带我离开纽蒙迦德。我就都听你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无论你信还是不信。”
说着,这位脸庞和皱巴巴的老人粲然一笑,差点晃花了白胡子老校长的眼睛。
邓布利多不自在地摘下自己的半月形眼镜,呵了口气,在长袍的衣襟上蹭了蹭。
“纽蒙迦德是怎么回事?”
格林德沃摊开双手,态度自然:“那是我造的。”
“我以为那是德国魔法部联合世界魔法事务理事会一起造的。”邓布利多一字一顿地说。
“那等同于我造的。德国魔法部的部长是我的总管海因里希的二儿子,世界魔法事务理事会……emmmm…….有点复杂,不过也有几个我的人,恰好身居要位。”
格林德沃淡定地皱鼻子思考,语毕还自我肯定一般地点点头。
“……那纽蒙迦德没有门是为什么?既然是你造的,为什么你还能…...”邓布利多将“生病”两个字生生地咽回自己的胃袋,觉得他大概是被这个无耻的德国佬气糊涂了。
“反正你来了也不会走门,我的人一般也不会走门,倒不如让我清净一些,谁都别进来。至于居住环境…...这是我要求的。”老魔王说到这里,调整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
“阿不思,你不止在我心里,还在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簇肌肉,每一滴血液和每一块骨头中,这种感情已经完全融入到了我的整个身心……你不来看我,什么样的时间和空间对于我都没有任何意义。你知道......我这些年在纽蒙迦德囚居,将自己排除在时间和空间外,反而想通了一些事情。”
这段突如其来的情话让霍格沃兹老校长有些吃不消,他抽搐了一下嘴角,将眼镜重新架回到了歪斜的鼻梁上。努力将表情维持到了一个不算太夸张的范围内。
“我叫我的人来给我包扎。”老校长慢吞吞地坐起身,没有说之后怎样,也没有说是否真的答应了老魔王的请求,只是一脸心累地撑着自己的胳膊、腿,软绵绵地甩动魔杖用守护神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