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富有节奏的鼓声,士兵们踏着鼓点而去,行列行进,极有章法。
安排来送行的明裔移民,没有这么丰富的情感,可隔离区的干部们,却一个个都靠上去,不断的挥手致意。
何二婶泪流满面,心里非常舍不得这些小伙子,在她看来,这跨海去打人家,指不定多难。
童生三人组,也在送行的行列中,三人望着这副场景,一个个面面相觑。
孙茂典看着这些士兵,苦笑一声道:“如此军队,以前何曾见过?”
林鸿德点了点头,叹息道:“可惜!这东秦如此重视武人,却有些轻视我等文人。且琉球何罪?竟引得东秦出兵千里去攻?”
萧二林望了他一眼,低声道:“此事不是我等能置喙的,这些日子下来,我倒是觉得,这东秦的规矩,亦合儒家先贤之言。”
“何以见得?”孙茂典问。
萧二林思忖着说:“收纳灾民,以国君的名义定下律法,要求人人平等,此非仁政乎?以宪法约定君主职责和权力,划分三院,使其各司其职,此非孔子所追求克己复礼乎?在东秦,人人能识字,人人有权上学,此非有教无类乎?
此刻堂堂国主,能够以屈膝不事权贵为责,毅然起兵维护国之尊严,维护臣民不屈膝权贵的权力,此非圣主乎?加之东秦无户籍之羁绊,各行各业皆是平等,大明工匠来到东秦,能造出脱粒机,可大明呢?这些日子你们也看到了,为了一台脱粒机,这些商贾是什么德行!”
林鸿德摇头道:“可……可终究是不学四书五经,不讲儒家经义,这天下生来不就该让士大夫和读书人来治理吗?不与士大夫共天下,难不成与平民共天下?”
孙茂典点头说:“此事还不能下定论,东秦治下的疆域,不过一隅,去年方才建国,这一套行与不行,还很难说!可自汉武帝独尊儒术开始,儒家教化治理天下,已达数千年!汉唐之强盛,宋之富庶,这可都是有据可证!这都说明,行儒学,兴儒学,乃是盛世之本!”
萧二林想了想问:“汉末之黄巾之乱,唐末之藩镇,宋之靖康,这些可也是儒教治下的天下!”
“王朝兴替乃是天理,岂可以一时之乱世,就抹灭了名教数千年之功?”孙茂典拱手道。
萧二林沉默了一会,他这段时间以来,心里头都很乱。
主要是见识多了,学习的多了,不由自主就对颜政那一套产生了兴趣,尤其是华夏宪法,他几乎每天翻阅,从中隐隐窥探到了一些以前不曾察觉的东西。
林鸿德叹道:“咱们还是好生教书吧,东秦的事少掺和!这个国君不可以常理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