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身边是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关心担忧的声音,纲吉有些茫然地应和着,其实完全没有听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直到对上奈奈妈妈担忧的眼神才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如纸,甚至几乎和常年生病的江户川老师一样。
……是啊,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他为什么还一直认为老师的病并不严重,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是普通的先天缺损、水土不服,只要好好调养就会好起来呢?
虽然一路都在安慰他,但其实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也在忍不住为老师的身体担心。而同样面带倦意的纲吉只能鼓起劲来送走了两个面露忧色的同伴,安抚了为自己担忧的奈奈妈妈,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打开窗户,注视隔壁已经黑暗下来的窗户。
算起来老师病得的确是越来越频繁,但是自己却因为reborn到来后越发鸡飞狗跳的繁忙的生活而无视了这一点,完全把老师的生病当成了自然现象和意外事件的预警器,被老师的几句话带跑,忘记了即使老师再怎么不似常人,却也依旧是人。
reborn正在一旁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大概是注视吧,因为眼睛被帽檐挡住了,纲吉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也无从知晓他视线的落点——其实即使看到了也没用,他从来都是无法看透reborn的。
就像他和老师相处的时候总是处于下风一样,纲吉对自己的两位家教一样无能为力。
reborn似乎也在沉思之中,他只是在他们六神无主的时候指挥他们了几句,接下来便只是沉默——或者他本来就知道这件事?毕竟是和老师一样几乎无所不能的人啊。
他们总是知道很多,然后选择把自己这个稚拙而无能的学生蒙在鼓里——也有一种可能,是单纯认为他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也没有必要知道这样重要的消息。
无论是哪种可能,身为被隐瞒者的纲吉都好受不到哪里去。
他完全感受不到被保护的安全感,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在心中徘徊,久久难以散去。
纲吉忍不住想起了复仇者监狱众人把六道骸带走之前,那个魔魅的幻术师在战斗间隙断断续续对他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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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fufufu——你也是、那个家伙的学生?”
“啊,无用的问题,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会被他选中的话,总不至于一无是处——大概吧,他总是有点奇怪的。”
“那么现在就让我看看,他的学生会有着什么样的力量吧!kufufufu——”
“喂,你不知道吧?”
“他也是实验体哦、——我这样的、一样的、实验体。”
“被切开身体、被肆意使用、被作为工具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丢弃、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失去……”